又说:“官员收受贿赂,即令是一尺布,也要受到处罚,对卑官微职,尚且应当严禁,身为风化之首的宰相,怎么反而可以通行!贿道一开,就会愈演愈烈,马鞭马靴不拒绝,必定很快发展到金银玉器。眼睛看着可以欲求的东西,何能不乱于心!与他有了私交,又怎能违背他的心意!这就是涓流不绝,溪壑成灾了。”
又说:“如果接受了某人馈赠,又拒收另一个人的礼物,那被拒绝的人就怀疑他请托的事办不成了;如果一概拒绝不收,则大家都知道不接受者是常理,又怎么会对我嫌弃猜疑呢!”
【华杉讲透】
陆贽所言是治国大道,光明正大,公正公开。德宗私心极重,他的小动作最多,不能拿到台面上说。所以,他反而要劝宰相和光同尘了。
5 当初,窦参厌恶左司郎中李巽,把他外放为常州刺史。等窦参贬到郴州,李巽为湖南观察使。汴州节度使刘士宁送给窦参绢五十匹,李巽上奏弹劾窦参交结藩镇。皇帝大怒,想要杀窦参,陆贽认为窦参罪不至死,皇帝才停止,既而又派宦官对陆贽说:“窦参交结朝廷和地方高官,其意难测,社稷事重,卿尽快上书处理方法。”陆贽上言:“窦参是朝廷大臣,要诛杀他,不可以不明不白。当年刘晏之死,罪不明白,至今舆论还为之愤邑,叛臣得以以他为借口(刘晏被杨炎陷害,无罪被杀。李正己上书朝廷,要求公布刘晏罪状,并以此为借口抗拒朝廷。事见781年记载)。窦参贪纵之罪,天下共知;至于说他潜怀异图,那只是捕风捉影的事,如果不加调查,就将他处死,震动太大。窦参和臣没有半分友谊,这是陛下所知道的,我不是要营救他,只是要做到不滥施刑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