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骂声毫无韵律,昭示着男人濒临崩溃的癫狂,又慢慢宁息在若隐若现的哽咽之中。片刻,男人骂累了也哭累了,他不再呼喊不再呜咽,而是开始四处摸索,似乎想寻找一些维持生命的给养,最终却以失败告终。
男人咬了咬干裂的嘴唇,匍匐到谢童身边满脸歉意的说:“兄弟啊,对不住了。我……我看你身上有没有啥能吃能喝的?我……我可不是偷啊,要是能活着出去,我年年给你烧纸……唉……啥也别说了,咱哥儿俩都是苦命人。那个……我动手了,你……别挑我理啊!”然后谨慎的在谢童的身服口袋中游走。
除了遗体上钱夹,男人一无所获。面对这个结果他居然十分平静,翻了个身躺在谢童旁边,借着头盔上的光亮打开钱夹,一件一件认真翻看着里面的物件:“兄弟,原来你姓谢呀?你才三十出头……真挺亏的,我比你大不少呢,活这些年够本了。哎呀,你是城里人啊?还是大城市来的,你说你在市里呆的挺好的上这破地方来干啥啊?你看看,呵呵,刚过完年倒霉催的不是?兄弟啊,别嫌弃老哥,我是农村人,带着老婆孩子出来打工,爹妈都在老家呢。你平时想家不?跟你说了你别笑话,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不爱搁家呆着,进屋看见我爹我妈就烦,一门心思想往外跑。出来好些年了,从来没想过家,今年过年都留在矿上寻思多挣点钱,以后给儿子娶媳妇。谁成想现在……”说到这,他沉默了,“要是这次能活着出去,我就带着老婆孩回老家跟我爹我妈一起过,给他们养老,哪也不跑了……呵呵,够呛了……”